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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齣日劇終於演完了,短短的十集,但幾乎每一集都有戳中我的哭點。

之前在播映期間,我還有跟幾位朋友提及,包括我自己在念幼教系的弟弟;而觀劇的過程中,我也常想起為人母的姐姐、以及陽明大學科技與社會(STS)研究所的夥伴、婦產科醫生鈺萍,因為如果不是這兩位媽媽跟我分享她們的經驗跟研究關懷,作為一個男同性戀,我大概對懷孕與生產這件事情,很難有進一步的了解吧!

所以今天要先獻上這首日劇《產科醫鴻鳥》的主題曲、也趁機想介紹這齣日劇(及漫畫)給大家。我先講結論:我覺得其中許多對於助產士、婦科醫生、社工人員的議題及跨域對話,對於STS的討論、PBL的案例,都是一個還不錯的討論起點。

以下推薦文會涉及劇情,請大家參酌~

我不喜歡台灣的劇名翻譯。原名《產科醫鴻鳥》的日劇,中文卻譯作《天才婦科醫》,乍看之下會以為是婦產科醫生很神乎其技的拯救病患,但實際上卻不是如此;劇中也是有出現保子棄母、或是大量出血不得不摘除子宮的劇情。

而主角鴻鳥醫生,因為母親為了生自己而難產死亡,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,認為自己有三個媽媽:生下自己的、0-3歲在育幼院的幼保員媽媽、還有三歲以後扶養他到大的養母媽媽。

整齣戲劇的主軸,是扣聯在鴻鳥醫生反芻著自己生命經驗之餘,藉此成為他執醫工作中的人性溫度;除了指出「醫生」不只是「醫療機器」之餘,這個人性溫度,也成為醫師跟助產師、護理師、社工師團隊合作的基礎。

因為畢業於陽明大學,當初在攻讀研究所的時候,也參與了學校的社團。現在,這些大學部的學弟妹,也都紛紛進入醫院當醫師了;有時大家相聚,話題除了敘舊,也不外乎圍繞著台灣的醫院評鑑、醫療糾紛、醫用關係、健保制度等等。

我對日本的醫療體制並不熟,我不知道像電視劇中那樣,能有機會充分討論個案的狀況,是立基於甚麼樣的體制中。相關工作人員討論的,不只是討論如何讓這個新生命到世界上,也會討論如何在原本的政策系統中,建構一個支持新生命的環境,這讓大家讓觀眾在觀劇的過程中,不只是了解一些醫學名詞(像是「愛德華氏症」等)、也對於日本相關的社福制度,像是有兩套收養制度,一種是普通收養、一種是為了年幼孩童所設立的別收養領養制度等等。

其中當然也不乏有張力的部分,例如在緊急狀況中,要保子還是要保母?還有母親對生產方式的選擇空間有多少?這些有血有肉的個案故事,都會讓人在關上電視機的那一刻,反思台灣的狀況。

傅大為老師曾針對產婆、助產士、到婦產科醫生的「現代化」過程,出版有《亞細亞的新身體》一書。在電視劇的第七、八集,就以這個主題開展:懷孕婦女執意要「自然生產」而找上助產院、拒絕大醫院或開刀剖腹等侵入性的治療,助產院的助產師(產婆)也到醫院來中,參與跟醫生的個案討論會,席間言詞的針鋒相對,不言可喻。

今天跟看到陳鈺萍的FB的banner,引用了人類學家,松岡悅子的演講片段:「很多科學證據的呈現,看起來像是女性選擇的結果(像是剖腹產或是陰道生產、生產場所的選擇、接生者的選擇),但是由於生產模式不夠多元,這其實是「女性無法選擇」產生結果,這是需要去釐清的。」(註一)我想,這齣日劇,也是無獨有偶的將這個議題用另外的方式呈現出來。

註一:生產改革行動聯盟於2015年10月邀請該講者於台灣大學進行的演講,題目是「東亞女性的生產啟示錄:衝擊與反思(How Do Women Give Birth in Asia? And What Can We Learn from Them?)」

在劇情的安排下,原本主張醫學判斷最為客觀而且至上的四宮醫生,最後也承認助產士的經驗,並非精密的監測儀器可以取代的。小松助產師一度在現代醫院跟傳統助產院的緊張關係中,扮演了某程度的調解角色,也是影響四宮醫生觀點轉化的關鍵。

此外,針對高齡產婦與不孕治療、單親媽媽或是青少年未婚懷孕的社會援助,向井社工師在其中幾集裡有蠻重的戲份,也讓觀眾對日本的社會福利制度有所認識。

例如,家暴家庭出來的女孩不願意走入婚姻,但是卻未婚懷孕,在生產過後,如何讓自己與小孩的可以生存下去?未婚懷孕的小媽媽小爸爸、怎麼處理自己無法承擔的新生命?在觀劇的過程中,其實社會教育跟政策宣傳上,置入得並不讓人討厭;也讓觀眾明白,接受醫療處置之餘,每個醫用者都還有相當多元的生活議題要面對。

劇中也不乏指出,許多醫用選擇並非個人原因;例如,高齡產婦的問題,直觀的會指向年輕婦女不願意生產,而延後到高齡,背後其實是許多工作職場對懷孕育幼的婦女很不友善所致。相關的對話,不只是出現在問診的時候,一樣是醫院工作人員,在休息間的對話,也一再點出這種職場上的性別歧視。

最後有兩點補充。

一、作為非學術工作者、卻是STS研究所畢業的我而言,更多時候要面對的是推廣STS普及化的常民轉譯;而這齣戲劇,雖沒有這麼精深濃厚的學術況味,卻是一個不錯的媒介,也讓我想起當年協助陽明護理系PBL課程的一些經驗。

二、接下來(就是今晚!) 緯來日本台要播映的電視劇,是跟精神科醫生有關的題材、由Masato Sakai (堺雅人)主演的《Dr.倫太郎》(台灣譯作《王牌大醫生》);因為我沒看過,所以還不敢推薦,但對此有興趣的夥伴,不妨可以考慮收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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